“爸!”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,紧接着屋里就传出了何雨水压抑的哭泣声。
何大清铁了心要治治她,吩咐安云瑶:“把馒头收走,这丫头爱躲屋里饿着就饿着,我倒要瞧瞧她能撑到几时!”
他的声音很大,大到足以让屋里的何雨水也听见。
安云瑶望着气冲冲走远的何大清,又看了看仍然紧闭的木门,犹豫片刻,还是没有拿走瓷碗。
屋内,何雨水闷在被子里,听着外头渐远的脚步声,心里乱糟糟地没个主意。曾经的准大嫂摇身一变成了后娘,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抹干脸上的泪水,咬着牙告诉自己,这口气必须得咽下去,还得帮何大清把这腌臜事儿捂严实了。
她跟何大清不一样,没本事豁出去不管不顾,往后的活路全指着寻个踏实人家嫁了,所以决不能担上此等坏名声。
“忍...我必须得忍着。”何雨水狠狠掐着大腿,以疼痛告诫自己:“只有这样,才能从他手里抠出本就该归我的嫁妆,还有傻哥那份工作和房子。”
当晚,安云瑶看着碗里完好的馒头,没抱什么希望地敲了敲紧闭的房门,轻声唤道:“雨水,该吃晚饭了。”
本以为又会被骂上两句,却不想门“吱呀”一声地开了。
何雨水迎上她惊喜的目光,勉强挤出笑容:“小妈,让您费心了,咱一块儿去吃饭。”
“小妈”这称呼,着实让安云瑶愣了一瞬,好半晌才应道:“哎,快些,这天儿菜凉得快。”
候在饭桌前的何大清,抬起眼皮瞧了下落座的何雨水,心里也有些惊讶,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快就服了软。
他想了想,故意把话往深了说:“我盘算这些,就是想着给柱子留条后路,他如今废了子孙根,又折进局子里蹲两年,出来后谁家姑娘愿意跟他。”
见何雨水神色触动,他再接再厉:“等你过两年高中毕业,分到单位有了铁饭碗,也该寻个好人家嫁了,到时候你有了自己的小家,哪还顾得上柱子。可要是有个弟弟就不一样,都是一个爹的血脉,将来弟弟当家,总不能看着亲哥没人管。”
何雨水像是被他这话戳中了心窝子,哽咽着说:“爸,敢情您都是为了傻哥打算,是我糊涂,错怪您了!”
“这事儿确实办得糙,委屈了你小妈,也叫你心里头拧巴,是爹对不住你们。”
何大清拿起筷子,往两人碗里各夹了一大筷子菜:“今儿这桌菜,就当我给您俩赔不是了,往后咱一家人和和气气地过日子,比啥都强!”
今晚何家没了往日的吵骂声,反倒格外和睦,但谁也说不准这究竟能维持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