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稍有空闲,她便会守在裴疏夜身旁,悉心照料。
可当工作繁忙到实在难以抽身之时,她甚至毫不犹豫地将堆积如山的文件以及的电脑一并搬进医院,就地开启了现场办公模式。
而病榻之上的裴疏夜,尽管身体尚未完全康复,但头脑依旧敏锐如昔。
有时候,他还能像足智多谋的军师那般,为慕浅歌提供一些精妙绝伦且极具建设性的宝贵意见。
就这样,两人日夜相伴,如影随形,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一起。
久而久之,就连他们自己偶尔都会感到一阵恍惚,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,分不清楚究竟是前世的纠葛,还是今生的缘分。
然而,平静的生活总是短暂易逝。某一天,正当两人相谈甚欢之际,裴疏夜无意间隐晦地提到了“前世”这个字眼。
刹那间,慕浅歌的脸色骤然大变,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变色龙,瞬间从原本的从容淡定转变成满脸惊愕与愤怒。
见到慕浅歌如此反应,裴疏夜心中暗叫不好,心知自己说错了话,当下便噤若寒蝉,再也不敢轻易触及这个敏感话题。
慕浅歌对裴疏夜现在不象以前那么拒之千里。
但也是淡淡的,不远不近的陪着裴疏夜养伤。
裴疏夜此时更是难受,慕浅歌此时的淡漠比之前的拒人千里还难接近。
他不敢强势,又不想离她太远,他不知该如何破局。
裴疏夜决定找个机会彻底解开慕浅歌关于前世的心结,但又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。
他怕事与愿违,会把她推得更远。
一天,慕浅歌当着裴疏夜的面问他的主治医生,“陈主任,他的伤势怎么样了?”
陈主任看了看裴疏夜,裴疏夜此时垂着眸,一动也不动。
慕浅歌看着他,却问医生:“陈主任,你不用看他,直接说!”
裴疏夜抬起眼眸,“陈主任,你下去吧!我会和她说!”
陈医生似是被人追似的,急忙退出病房。
慕浅歌的眼神转冷,“裴疏夜,你这样有意思吗?至于查内鬼,你早知道了吧?我却想着帮你,挺好笑的吧?”
裴疏夜苦笑,“浅歌,我没有旁的意思!你想帮我,不过是对我愧疚罢了!你让我怎么做?你说你陪我到伤好,我出院之后,你是不是就打算离我远远的!”
慕浅歌垂眸,“你出院后,我有时间会来看你的!”
裴疏夜凄然一笑,“慕浅歌,你说这话自己信吗?慕浅歌,你心真狠!”
慕浅歌心中一颤,几欲心软。眼前又浮过前世自己惨死的那一幕,那血色瞬间便红了她的眸子。
她也不想再藏着掖着,她觉得太累了!
她红着眼冷笑,“裴疏夜,你配说这样的话吗?”
裴疏夜的面色如雪,心中仿佛被寒冰冻住,冷得刺骨,“浅浅,你听我说,我可以解释的!”
慕浅歌却如疾风般上前,捂住了他的嘴,眼中的寒意如利刃般闪烁。
她附耳轻声,仿佛在他耳边吹起一阵刺骨的寒风,“裴疏夜,你闭嘴,我不想听你说话!你最好别提起那不该说的话头,我怕我会忍不住,冲动之下会杀了你!”
裴疏夜的身躯瞬间僵硬,仿佛被定住一般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然后慕浅歌缓缓松开手,轻柔地抚摸着裴疏夜的脸颊,再拍拍他的脸,“裴疏夜,你务必要好好活着!”
说完,她转身离去,步伐坚定而决绝,仿佛没有一丝留恋。
她手中提着的东西像是她最后的牵挂,紧紧地攥着,不肯放手。
她的身后传来一声呼唤,那声音如泣如诉,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鸣,“浅浅,我的浅浅!”
声音哽咽,凄楚绻绻,无尽的痛苦和悲伤。
慕浅歌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,她的身形微微颤抖,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缓。
然而,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,继续向前走去,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诀别。
她一刻不停,似一支离弦的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