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熊快步冲至刘公公的身前,一脚踏在他的后背上,喝道:“你跑得了么?”
刘公公涕泪齐下:“饶命啊!”
老熊将插在刘公公腿上的刀拔了出来,像拎一条死狗一般的将他拎了起来:“我们不杀你。”
这刘公公既然负责给叛军开门,那定然是重要人物。
老熊是老卒,自不会轻易杀他,提着他走到通阳门城头下,朝尉迟耀祖喊道:“尉迟将军,捉住个大的,交由您发落!”
尉迟耀祖低头看了一眼:“兄弟们干得不错。”
老熊与文益收对视一眼,尉迟耀祖没说杀,也没说不杀,那便先留着。
“老熊,你且往大殿保护东家与夫人,我上城头看一看花百胡,东家交待的。”
“好,你且去!”
老熊与文益收各拱了拱手,分头而行,将那刘公公挑了手脚筋后扔在了墙角,也没人管他了。
文益收刚上得城头,丁岳带着的数千叛军已快冲至通阳门前了,而尉迟耀祖手中的令旗也已挥下。
立于墙头的弓箭手,立时乱箭齐射,箭矢如雨,冲在最前面的叛军被射倒一片。
此时的丁岳如同困兽。
他很清楚,此地如同瓮城一般,若是不冲进通阳门杀上太和殿接应太子与皇后,他们将十死无生。
“冲!进则生!退则死!”
丁岳举着剑放声狂吼,不断被射死的手下在他眼里如同草芥,根本不在意。
那些死士冲得更猛,似没有痛感的机器一般,踏着被射死的袍泽们的尸身,不断往通阳门靠近。
广场之上血水横流,距离通阳门五十步之处,更是堆尸如山。
可怜这些随丁岳造反的禁军与那三千死士,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,就死了上千人。
花百胡始终跟在丁岳身后,看似勇猛,实则光喊不上,还故意装作被脚下的尸首绊了一下,摔倒在地。
这一摔顿时就落了后,虽然离得丁岳远了,却也脱离了监视他的那两个校尉的视线。
此时已完全大乱,谁也顾不上谁,花百胡趁了机会后退,与那些跟着自己上过高原的兄弟们混在一起。
“花校尉!咱们怎么办,这他娘的是造反啊!”
“对啊,我等死不要紧,但会连累九族啊!”
“姓丁的不是好东西,威逼着咱们来此造反,狗日的!”
那些与花百胡同生共死过的兵卒,一边舞着刀枪冲,一边小声咒骂。
花百胡看着前面丁岳的背影,牙一咬:“兄弟们,如今这情形,显然是中了埋伏,咱们没有反心,都是被姓丁的与他手下那几个心腹害的!
反正要死,咱们不如…这样也好过被诛九族!”
一众士卒听得花百胡此言,立即点头:“干他娘的!”
花百胡手中的刀一举叫道:“冲啊,清君侧!”
领了那几十个相熟的士卒快速往前冲去,在无人注意之下,花百胡又靠近了丁岳。
而那几十个士卒,也似不经意的跟在了其他几个校尉的身旁。
文益收站在城中,硬生生的从数千叛军中认出了花百胡,见得花百胡鬼鬼祟祟,刀举了又放下,便知其意。
“尉迟将军,注意花百胡!”文益收指了指叛军中的花百胡。
尉迟耀祖抬眼看去,就见得花百胡始终跟在丁岳身后,凝声问道:“你是指……?”
文益收道:“前几日,花百胡见过我家侯爷,给他一个机会看看。”
尉迟耀祖也是认得花百胡的,也知他跟着姜远上过高原。
但此时他混在叛军之中,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,尉迟耀祖都不会轻易信他。
“看他的命了!”尉迟耀祖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感情,若是避开花百胡放箭,却是害了他。
文益收也道:“那便看他自己吧。”
而此时,花百胡咬了牙,猛然举刀往前捅去,直插丁岳的后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