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小姐。”
“说。”
“我们找到‘放大器’的遗留代码了。”
“源头?”
“不在系统内部。”
“那在哪?”
“在人心里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他们……开始自我生成‘幻欲程序’。”
“自我生成?”
“是的,虽然放大器毁了,但人类在恐惧中学会了‘自我感染’。”
“他们自己制造自己的毁灭?”
“可以这么说。”
“沈砚舟。”
“我听着。”
“这是不是说明——人类本身就是一台无法格式化的毁灭机器?”
“不。”
“你为什么这么肯定?”
“因为我们还没死。”
“这理由不成立。”
“那你看我眼睛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在我眼里看到毁灭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就还有救。”
“江小姐,我们锁定到一批‘灰域者’。”
“灰域者?”
“是在欲望崩塌后,仍旧拒绝任何情绪调节的群体。”
“他们什么样?”
“彻底失控——但表面冷静。”
“数量?”
“全球约三十六万人。”
“分布?”
“以城市中心为主,潜伏在人群里。”
“他们在做什么?”
“模仿人类,适应规则,然后……等待崩裂的瞬间。”
“沈砚舟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还记得‘共情算法’第一次失败时的记录吗?”
“‘人类无法被数据解释,他们只是用理智伪装野兽。’”
“现在看来,这话没错。”
“错。”
“你又不同意?”
“因为他们不是野兽。”
“那他们是什么?”
“是受过伤还在找出口的人。”
“江小姐,灰域者发起第一轮‘感情反转试验’。”
“他们想做什么?”
“通过制造‘极致正能量’,诱导社会集体虚假幸福。”
“假幸福?”
“是的,让所有人沉迷于一种完美幻象。”
“结果呢?”
“情绪崩塌时间缩短至十二小时。”
“也就是说,比真实痛苦更可怕的是——假的快乐?”
“对。”
“沈砚舟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,或许我们真的不该写规则?”
“想过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还是陪我写了?”
“因为你不写,人类就永远不懂,痛苦是自由的一部分。”
“江小姐,灰域者的‘沉浸计划’正在进入第二阶段。”
“说。”
“他们利用记忆植入技术,重构每个人最想得到的情境。”
“例如?”
“有人失去孩子,就会看到孩子回来了;有人爱而不得,就会梦里夜夜缠绵。”
“他们打算让所有人,活在自己最想要的梦里?”
“是的,一个没有痛苦的梦。”
“可那不是现实。”
“但足够甜。”
“所以人们愿意放弃清醒?”
“很多人,正在请求退出‘情感防火墙’,主动接入幻境。”
“沈砚舟。”
“在。”
“你说……我们是拯救者,还是破坏者?”
“你是唤醒者。”
“那你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