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二狗同志，界碑镇学校的第一间教室修好了。”

“黑板呢？”

“墙上刷的石灰板，暂时没预算买智能投屏。”

“挺好，我们本来也没打算靠系统教学。”

“你真的打算亲自上课？”

“他值得。”

“砚舟。”

“我在。”

“你……还记得林沐的样子吗？”

“模糊了。”

“我怕他们也会模糊。”

“那就画出来。”

“画什么？”

“他笑着的样子。”

“林识。”

“我带来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林沐最后的影像资料。”

“你不是说找不到了吗？”

“我一直没敢打开。”

“你怕什么？”

“怕看到他在录像里喊我的名字，我却没回应。”

“影像格式？”

“旧纪元h-54感情波动记录仪拍下的。”

“那种仪器……不是只对高频共情有反应？”

“对。”

“你确定这段录像是他自己录的？”

“不是，是他母亲偷偷录下的。”

“砚舟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能和我一起看吗？”

“当然。”

“我怕我一个人撑不过去。”

“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看完任何一次死亡。”

【影像开启】

【画面模糊，时间戳：Z1启动前三小时】

【林沐手里抱着一个玩具熊，衣领上写着“送给姐姐”】

“我妈说，姐姐很厉害，她能救很多人。”

“我想见她，但她不来看我。”

“我没关系。”

“我知道她在忙。”

“江晚吟。”

“你还好吗？”

“我……没想到他会这么懂事。”

“他才六岁。”

“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敢记。”

“那你现在敢看了吗？”

“敢。”

“姐姐，如果我进去之后，还能出来吗？”

“我想告诉你，我不怕黑，也不怕疼。”

“我只怕你以后，不记得我。”

【画面结束】

【影像自动保存为“Z1情绪核心·林沐源文件”】

“江晚吟。”

“我听着。”

“你还打算写那本课本吗？”

“写。”

“从哪一句开始？”

“从‘我只怕你以后不记得我。’”

“砚舟。”

“我在。”

“我突然很害怕这本书出版之后，会不会有人学着他去牺牲。”

“不会。”

“你不能确定。”

“我可以陪你确保。”

“你要怎么确保？”

“在每一页后写一句话：‘牺牲不是荣耀，是最后的绝路。’”

“江晚吟。”

“你真的想把这段影像放进教材里？”

“放。”

“会不会太沉重了？”

“他死的时候，比这沉重得多。”

“你不怕家长抗议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