阁楼竹帘忽然被剑鞘挑开,一位身着蓝色外衫的公子从竹帘之后走出:“阿箩,你又闹出什么动静?我在后面都听到了。”
被唤作阿箩的少女咯咯笑着退后半步,抚摸上那公子的肩膀:“庄哥哥,我这不是在展示画的河图洛书呢嘛。”
容鸢微微弯下腰,从木屑里面捡出六枚齿轮,注入内力往前一丢。
六枚齿轮精准打在茶渍边缘的六个卦位之上。
我眯起眼睛打开听风辨位,将整块地板上磁轨看得一清二楚。
十处锁眼为一组,一共十八组。
“一百八十处璇玑锁眼?”我问。
庄珲公子上前半步,看向我的眼神里已有了崇拜之意:“阿箩用茶渍掩盖磁轨走向,又在星位埋了磁针蟋蟀的触发机关,你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
“错。”容鸢忽然开口,又从袖里甩出一个飞镖打向阁楼四角的铜壶滴漏。
“叮。”
一声轻响,四个铜壶同时逆转,整个磁轨也跟着变换扭转。
“是三百六十处。”容鸢轻声道,收势站直身子,“这个答案,阿箩姑娘可满意?”
阿箩看向容鸢愣了半天,表情才终于从惊讶变成欣喜:“厉害!这位公子对墨门天工术很精通嘛!不知您是……?”
“不过是工部的小小书吏。”容鸢背过手去,也微微扬起眉毛,“阿箩姑娘的河图洛书画的很细致,这机关也巧夺天工。”
容鸢没说出自己的身份,阿箩表情明显闪过一丝失落,不过她还是很快平复,一边笑着一边凑上前来:
“多谢夸奖!我是墨山道阿箩,公子不愿暴露身份也无妨,只是我先前怎么没听说过工部还有像你这样精通墨门天工术的书吏?”
“姑娘有所不知,我们平时管理较为严格,今天也是难得空闲……”
她们两人交谈甚欢,我便将目光放在了那名文津馆的弟子身上。
田英之前在文津馆待过,也是后来学成阴阳之术后才被冯相举荐到悬剑,为灭佛化身妙善的。
说不定文津馆现在还有田英的资料或者旧人。
悬剑早在三年前赵匡胤成立大宋的时候就离散了,甚至春秋别馆都被绣金楼的势力占领,要再想办法加入悬剑这个前朝遗物无异于大海捞针。
所以现在我连一点可能得到悬剑、田英消息的办法都不能错过。
我凑过去,吸引到那人注意后行了个礼:“庄珲公子,久仰。”
“不敢当不敢当,”庄珲也马上冲我端端正正行礼,谦逊道,“阁下风姿卓然,不知怎么称呼?”
我一顿,脑海里瞬间闪过好多游戏中的侠名。
苍生无言,侠为其声?
义社第十一弟兄?
清河第一大善人?
“无归。”我说。
无面亦无归的无归。
庄珲一愣,将这个名字重新在嘴里嚼了一遍:“无归?这名字倒是有点游侠的意思。那无归兄,你这看破璇玑锁眼的秘术是从哪里学来的?”
“我天生异能,眼力脑力比较好而已,”我摆了摆手,没多说,“前辈,这文津馆要怎么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