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道一蜷缩在陨石裂隙中，指甲几乎要抠进岩石。他的瞳孔倒映着天幕上那轮直径千里的冰晶，不夜王尊的手掌正按在冰晶表面，九颗命星如寒潭映月般在其身后沉浮。整个仙女座悬臂的星光都在这一刻凝固，就连时间的流速都被极度压缩。

“南明老儿，你可知这‘永寂寒牢’需吞噬十万星辰方能炼成？”不夜王尊的声音裹挟着零下百万度的寒潮，“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斩命境的真正手段！”

冰晶表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，神道一清晰看到，那些裂痕所过之处，连空间本身都被冻结成冰晶。远处一颗蓝巨星在眨眼间失去所有热量，表面凝结出璀璨的冰棱，接着整个星球像玻璃般粉碎，化作亿万冰晶风暴向四周扩散。

“不好！”神道一浑身寒毛倒竖，他运转混沌之气勉强维持体表温度，却见前方十光年外的一颗气态行星正在迅速结晶。更恐怖的是，冰晶蔓延的速度竟超越了光速，他甚至能看见空间褶皱在冰晶前被强行抚平。

“玄字杀！”神道一咬破舌尖，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战枪。枪尖凝聚的血色符文轰然炸开，在他身前形成一道扭曲时空的屏障。但那冰晶风暴仅仅迟疑了刹那，便将屏障连同陨石一起冻结成冰雕。

神道一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结冰，混沌之气在经脉中疯狂游走才勉强维持生机。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臂变成半透明的冰柱，突然想起古籍中记载的“绝对零度”——在那个温度下，连原子都会停止运动。

“拼了！”神道一咬碎满口牙齿，将混沌之气全部灌入心脏。金色的血液在血管中沸腾，竟在体表形成一层液态金属般的护罩。他强忍剧痛站起身，发现整座陨石带已经变成巨大的冰晶艺术品，就连星光都被冻成了静止的光束。

“南明，你的南明离火呢？”不夜王尊的笑声如万载玄冰，“莫不是被我的寒牢冻成了冰渣？”

神道一循声望去，只见不夜王尊脚下的冰晶正在形成一座九层冰塔。每一层都封印着不同形态的冰晶生物，有展翅的冰凤凰，有盘绕的冰龙，甚至还有冰封的人形强者。他忽然注意到，冰塔最顶端封印着一位身着火焰长袍的老者，赫然是南明圣人！

“不夜，你以为用永寂寒牢困住我，便能夺取我的离火命星？”南明圣人的声音从冰塔中传来，“可笑！你可知我的南明离火乃太阳本源所化？”

话音未落，冰塔突然剧烈震颤。神道一看到，南明圣人周身燃烧起金色火焰，那些火焰竟在绝对零度的环境中愈发旺盛。冰塔表面的冰晶开始融化，化作蒸汽般的白雾升腾而起。

“不可能！”不夜王尊终于露出惊恐之色，“我的永寂寒牢连虚空都能冻结，怎么会……”

“因为你根本不懂，”南明圣人的声音充满悲悯，“斩命境的极致，是掌控法则。”

冰塔在金色火焰中轰然崩塌，神道一看到，南明圣人右手托着一轮缩小版的太阳，左手握着一颗燃烧的命星。那命星表面流转着“离火”二字，每一次脉动都释放出能融化时空的高温。

“现在，轮到我了。”南明圣人抬手轻挥，太阳命星化作一道火线射向不夜王尊。所过之处，冰晶瞬间蒸发，连虚空都被灼出焦黑的痕迹。

不夜王尊疯狂运转九颗命星，试图重新凝聚永寂寒牢。但那道火线如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，在他胸前留下一道贯穿的伤口。金色的血液在空中蒸发，化作细小的太阳黑子。

“你……你已经触摸到法则了？”不夜王尊踉跄后退，“不可能！我们明明都在斩命境初期……”

“斩命境的真正差距，在于对法则的领悟。”南明圣人一步步逼近，“你以为冻结星辰便是掌控寒冷法则？错！真正的法则，是让寒冷本身臣服。”

神道一突然感到一股炽热的气流扑面而来，他低头看去，发现体表的冰晶正在融化。混沌之气在高温中变得异常活跃，竟主动吸收起南明离火的力量。

“不好！”神道一惊觉不妙，想要逃离却发现四肢早已被冰晶固定。他眼睁睁看着混沌之气在体内形成漩涡，疯狂吞噬着周围的高温能量。

“南明老儿，你敢！”不夜王尊突然暴喝，“这小修士体内有混沌之气，是归墟秘境的钥匙！”

南明圣人动作微滞，目光落在神道一身上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不夜王尊突然自爆三颗命星，化作血色冰晶屏障挡住火线。他趁机抓住神道一，撕裂空间准备逃离。

“哪里走！”南明圣人怒吼，太阳命星瞬间膨胀百倍。神道一在强光中最后看到的，是不夜王尊惊恐的表情，以及南明圣人眼中闪烁的复杂神色。

剧痛如潮水般袭来，神道一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两种极端力量撕扯。绝对零度与太阳真火在他体内疯狂碰撞，混沌之气却像贪婪的饕餮般吞噬着这一切。他看到自己的皮肤在结冰与汽化之间反复，经脉中流淌着金色与蓝色的混合血液。

“咔嚓！”

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脑海中炸响，神道一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混沌空间。无数星辰碎片在虚空中漂浮，每一片都散发着不同属性的灵力波动。他低头看去，胸前浮现出与南明离火相同的纹路，手中紧握着半块破碎的冰晶，里面封印着不夜王尊的命星碎片。

“小家伙，你与混沌有缘。”那个熟悉的苍老声音再次响起，“南明离火与永寂寒潮本是天地至理，却被你这混沌气搅得乱了章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