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虎脸色涨红，握紧了拳头，指节发白，却无力反驳。他空有一身蛮力和家传的锻造底子，但缺乏高深功法和武技，在黑狼帮的追杀下如同丧家之犬。

“跟我走。”叶尘的声音不容置疑，“我帮你杀尽该杀之人，你为我打造杀人之器。你的仇，就是我的仇。我的路，需要你的铁与火。”

王虎猛地抬头，死死盯着叶尘的眼睛。那眼中没有怜悯，没有施舍，只有一种冰冷的、对力量的绝对自信和对敌人的无情杀意。这眼神，让他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父亲，那个同样倔强如铁的汉子。他沉默了几息，猛地单膝跪地，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：“王虎这条命，以后就是公子的！刀山火海，万死不辞！只求公子……让我亲手砍下叶洪的狗头！”

“会有机会的。”叶尘扶起他，“先处理伤口。”

就在叶尘带着王虎准备离开时，一个瘦小的身影如同狸猫般从一堆废弃的齿轮后面钻了出来。那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，衣衫破烂，脸上脏兮兮的，唯有一双眼睛异常灵动狡黠，滴溜溜地转着。

“叶……叶尘大哥！”少年声音清脆，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，“我叫小七！我……我看到了！你好厉害！黑狼帮的杂碎都该死！我……我能跟着你吗？我跑得快，耳朵灵，眼睛尖！这南城犄角旮旯的事，没我不知道的！黑狼帮那些漏网之鱼藏在哪儿，叶洪派了哪些狗腿子在找你，我都知道！”

叶尘停下脚步，审视着这个机灵的小鬼。小七挺起瘦弱的胸膛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用些：“真的！刚才要不是我故意弄出声响引开另外两个放哨的，王虎大哥可能就……”

王虎闻言，看向小七的眼神柔和了一些，点了点头：“这小鬼……确实机灵，好几次都是他提前报信，我才躲过追杀。”

叶尘的神识扫过小七，发现他虽然瘦小，但筋骨颇为灵活，体内竟有一丝微弱却精纯的风属性元力在自发流转，是个天生的斥候苗子。他正需要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。

“跟着我，随时会死。”叶尘的声音依旧冰冷。

小七眼中闪过一丝恐惧，但随即被更强烈的光芒取代：“我不怕死！我爹娘也是被黑狼帮害死的！烂泥巷里，像我们这样的孤儿多了去了！与其像老鼠一样饿死、冻死、或者哪天被他们抓去当‘药人’弄死，不如跟着叶尘大哥你，杀一个够本，杀两个赚一个！”

少年眼中那混合着仇恨、渴望和孤注一掷的光芒，触动了叶尘心底的某根弦。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在叶家备受欺凌、孤立无援的自己。

“好。”叶尘吐出一个字，“从今天起，你的眼睛，就是我的眼睛。你看到的，听到的，都要告诉我。”

小七惊喜地跳了起来：“是！叶尘大哥！不，老大！”

废弃的铁匠铺里，炉火早已熄灭多时。但此刻，叶尘看着眼前伤痕累累却意志如铁的王虎，和机灵跳脱、眼中燃烧着火焰的小七，他知道，属于自己的第一簇火苗，已经在这片废墟中悄然点燃。复仇的班底，初具雏形。天风城的棋盘上，他不再是一颗任人摆布的孤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