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风呼啸,卷起一片片枯黄的落叶。
玄天宗的山门前,苏家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压境而来。
为首的苏母一身素白,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,仿佛一片随时会被吹倒的白幡。
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,眼窝深陷,颧骨高高突起,像是这短短几日便抽干了她所有的生气,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,像是两簇幽冷的鬼火,在苍白的脸上灼烧出两个漆黑的洞。
“玄霄子呢?”苏母开口,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寒意。
守门的弟子被她眼神一扫,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:“掌门真人已在...”
“带路。”苏母冷声打断他,那弟子连忙引路,苏家队伍便浩浩荡荡进了玄天宗。
玄霄子站在正殿中央,白须飘飘,仙风道骨,见到苏母带着众多苏家人,脸上明显地闪过一丝讶异。
他刚拱手要开口,苏母已经抬起手制止了他。
“省去那些虚礼。”她直奔主题,“带我去见我女儿。”
玄霄子叹息一声:“苏夫人,请节哀”
“带路!”苏母突然拔高的声音在大殿中炸开,回声久久不散。
玄霄子不再多言,转身领着苏母及一众人向戒律堂走去。
苏母跟在玄霄子身后,脚步稳得惊人,只有最细心的人才会发现她其实每一步都在微微颤抖。
戒律堂内,冰窖的门被缓缓推开,寒气扑面而来,在每个人脸上凝出一层白霜。
苏母自冰窖打开,目光就死死锁定在中央冰台上那具娇小的身躯上。
苏灵儿静静地躺在那里,面容安详得仿佛只是睡着了。
她穿着玄天宗的弟子服,因剪裁得体,显得腰身极美,她的发间还别着那支苏母去年送她的玉簪,冰晶覆盖在她长长的睫毛上,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。
苏母站在冰台前,一动不动。
她的表情出奇地平静,甚至称得上冷漠。但站在她身后的苏家老仆看见,夫人的后背已经湿透,素白的衣裳紧贴在脊梁上,勾勒出那根绷得笔直的骨头。
“检查。”苏母突然开口,声音冷静得可怕,仿佛躺着的是一个陌生人。
一个灰衣老者应声上前,掌心泛起灵力光芒,他将手悬在苏灵儿身体上方,灵力如丝如缕地渗入尸体。
苏母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儿的脸。
她注意到灵儿左耳垂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点——那是她十岁那年非要学大人穿耳洞,结果发炎留下的疤痕。
苏母的指尖动了动,似乎想要去抚摸那个小小的伤痕,却又硬生生地克制住了。
“回禀夫人。”灰衣老者收回灵力,恭敬道,“小姐确系经脉逆行,灵力失控而亡。体内无毒物痕迹,也无外力所致内伤。”
苏母的嘴角抽动了一下,像是在笑,又像是在忍受某种剧痛。
“玄霄子。”她慢慢转过身,“我女儿为何会经脉逆行?”
玄霄子面色凝重:“苏灵儿以香囊嫁祸云昭,致使药堂被毒鳞蛾所毁。在对峙过程中,她情绪激动,而后就...”
“嫁祸?”苏母轻声重复这个词,眼中闪过一丝癫狂,“云昭?!又是那个云昭!!“
“这...”玄霄子迟疑片刻,“或许是因为云昭与令爱有些私人恩怨。”
苏母突然大笑起来,笑声在冰窖中回荡,刺耳得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私人恩怨?”她猛地收住笑声,面容扭曲,“我女儿是苏家嫡女,玄天宗内门弟子,她需要和一个外门弟子计较?玄霄子,你编故事也要编得像样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