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百年前,南疆巫蛊圣女试图与中原王朝和亲,以止两国百年干戈,消弭战乱,是不是被你于途中截杀,导致两国关系破裂,战火重燃,生灵涂炭?”萧逸尘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。
“是我。”
“三十年前,东海之滨,数万渔民因遭遇万年不遇的海啸,流离失所,无家可归,试图前往内陆求生,是不是被你座下弟子风无痕以‘凡人喧哗,扰我清修’为由,布下绝杀大阵,将数万无辜生魂尽数坑杀于无名峡谷之中?”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,是七宿中的“山宿”石泰。
“也是我默许的。”
江揽月的目光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,缓缓扫过厉问天、萧逸尘和石泰,一字一句地吐出四个字:“那又如何?”
“你……你竟然丝毫不觉得你等所为,是何等丧心病狂,罪大恶极,人神共愤之事?”厉问天指着江揽月,气得浑身发抖,周身的火焰都有些不稳。
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……南疆巫蛊,本就包藏祸心,试图染指中原,其心可诛。至于那些凡俗蝼蚁的生死,与我雪城何干?他们的命,难道比我弟子清修感悟大道更重要吗?尔等满口仁义道德,悲天悯人,倒是显得虚伪至极!若真有慈悲心肠,何不散尽修为,去普渡那些苦难众生?”
江揽月字字珠玑,歪理邪说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辩驳的魔性逻辑。
“你——”
厉问天一口气险些没上来,被江揽月这番惊世骇俗的歪理邪说气得脸色铁青,几乎要当场暴走。
其余六宿以及周遭的正道修士也是纷纷摇头,义愤填膺……此魔女果然已是丧心病狂,无药可救!与她多费唇舌,简直是对牛弹琴!
江揽月身后的五名弟子,包括苏浅雪在内,脸上却都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惊讶与……些许的认同。
师尊她老人家,素来不屑与人多言,更不屑于解释。以往遇到这种情况,一言不合,拔刀相向便是。
如今竟然与这些所谓的正道栋梁唇枪舌剑,讲起了这等“道理”,当真是闻所未闻,见所未见。
尤其是柳青璇,她的美眸中异彩连连,悄悄打量着师尊的背影。
师尊的双脚稳稳立于光幕之内,那股迫人的气势与记忆中巅峰时期相比,似乎并无二致,但总觉得……似乎少了些什么,却又说不上来。
是少了那种一念决生死的杀伐果断?还是多了些……人情味?
“慕挽尘……你若真有胆量,此刻便该走出这乌龟壳!与我等堂堂正正一战!这般躲在阵法之后虚张声势,又有何意义……”萧逸尘强压下心中的怒火,冷笑道,试图用激将法逼她出来。
“既然你等认定本座是在虚张声势,那本座便如尔等所愿,再与你们七宿较量一场,让尔等死个明白,如何?”江揽月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挑衅。
苍穹七宿的头领们闻言先是一愣,随即脸上都露出了轻蔑与残忍的笑容。
一月前的那场大战,集合七宿之力,尚且只是将重伤的她击退。
如今她伤势更重,气息更弱,言语间似乎也失了往日的锋芒,又怎可能是他们的对手?
这分明是黔驴技穷,最后的疯狂罢了!
厉问天朗声大笑,声震四野:“慕挽尘,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!对付如今的你,何须我等七人联手……只要你能接下本座一招,我等今日便退兵,并且承诺十年之内,绝不踏入你冰域雪城半步,如何?”